早前因為翻譯一份有機標準，因而對常規農場飼養牲畜的方法，有更多的認識。甚麼 cow trainer、甚麼 hog rings，初看時一頭霧水，從畜牧業網頁、辭典裡搜，才知道原來都是用來限制動物展現與生俱來天性（排泄、拱土）以方便管理的工具。
現代的畜牧業，漠視動物是有感情、會痛、會流血的生命，只將牠們當成是將廉價飼料換成值錢蛋白質的機器，以工廠作業的思維，用盡方法將利潤最大化。在近日禽流感陰霾下，看看有機標準內有關雞隻飼養的條文，可能讓我們對禽流感的發生有點啟示。
一般來說，有機標準內不容許的，就是（最低限度是部份）常規農業使用的；標準要求的，就是常規做不到的。用這個逆向思維來理解現代畜牧業的操作，可補償缺乏第一身經驗的「缺點」。
不同的有機標準，當然會有不一樣的條文，有些用比較原則性的描述，例如要求有足夠讓動物展現天然行為的空間；有些卻提出十分仔細的要求，例如每平方米最多只可以飼養多少隻動物等。但綜合來看，還是可以看出一個梗概的。
在有機標準內，用了最多篇幅描述的，是雞隻的生活空間，包括禁止使用層架格子籠，動物必須可以無障礙地站立或躺臥，必須提供戶外草地、砂浴區、日光浴區、產蛋巢箱、棲木、……。飼料方面，包括不允許將糞便、雞隻屠宰後的副產品、抗生素、激素、化學合成色素（幫蛋黃調色）等加入飼料中；而且，在日間任何時間雞隻都可以自由進食。還有，條文內明令禁止斷喙、剪翅、閹割等致殘措施。此外，強制換羽亦不容許。
可以想像如果自己是一隻出生在常規農場的雞，那你一生之中，每天都要在像早晨地鐵車廂一樣擁擠的空間內，一隻挨一隻地吃、睡、拉，或困在不能完全站直，而且異常擠迫的層架格子籠內生活。據報導，層架格子雞籠每格面積大約 1~2.3 平方呎，一般放 1~7 隻雞。即是說，你可能是站在另一隻雞上，或者被另一隻雞踩著。在這種空間內，你所渴望的正常行為將受到嚴重限制，你不能展翅拍翼，不能行走、築巢、砂浴。
你每天的食物內可能包含糞便、其他雞隻屠宰後的殘餘（例如將無商業價值的小公雞活活碾碎做成飼料）、抗生素、激素、化學合成色素。你還有機會在無麻醉的情況下被人剪咀（避免雞隻在過擠環境下互啄互食）、截肢（為了減低活動量，增加雞肉產量）、閹割（都是為了育肥）。
如果你是一隻產蛋雞，你更可能會在產蛋量下降（或是蛋價回落）時，被迫斷水、斷料、斷光數至 30 天，以製造突然的生理壓力，令卵巢雌激素分泌減少，卵泡萎縮，停止產蛋和換羽。如此虐待動物，為的就是換羽之後，產蛋量回升，這就是強制換羽了。有農業網頁更苦口婆心勸籲管理人千萬不要手軟，即使在開始之後大約 10 天，見到雞隻雞冠帶黑、精神不振、乾瘦如柴，快要死去的樣子，也不要在牠們還未達到預期失重率就妥協，要繼續堅持！
在這種環境下生活，可以想像是充滿恐懼，非常痛苦和沮喪的，身心狀況難以用健康來形容。在這樣的飼養場內，只要有其中一隻雞感染到禽流感，便很容易傳染給其他雞隻（密度高、抵抗力低），讓病毒擴散、繁殖，增加突變的機會，增加感染人類的可能。人類這種不顧動物福祉的養殖系統，其實可以說是禽流感（甚或者其他疫症）的溫床。
根據聯合國糧農組織的統計，中國在 2011 年，以全球 20% 的人口，生產了全球 23% 的雞、37% 的雞蛋、63% 的鴨、90% 的鵝及 89% 的豬。這當然顯示中國飲食文化的不同，但同時，由於雞、鴨、鵝、豬都可以感染禽流感，中國大量養殖，而且方法越趨工業化工廠化，可以估計，各種源自動物再傳染人類的流感，將會越來越多，來得越來越密。
是時候改變工廠式農場的飼養方法，亦是時候改變人類大量消耗動物蛋白的飲食方式了！用你每天購物的金錢來投票，支持善待動物的產品（如走地或有機雞蛋），同時減少食肉、蛋、奶，那人類也可以活得平安一點！
參考的有機標準
國際德米特（Demeter International）生機互動農業生產標準（pdf, 242KB）
英國泥土協會（Soil Association）有機標準（pdf, 1MB）
國際有機農業運動聯盟有機生產及加工標準（pdf, 1.4MB）
延伸閱讀
〈明年一月一日起 歐盟將禁用常規雞籠〉，2011 年 12 月 1 日第 94 期《綠田園基金電子通訊》
圖片來源 ：SAFE 網頁 |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