中國的食物安全問題層出不窮,不斷挑戰公眾想像力的極限,不過,鎘米卻不是甚麼新鮮事。早在 2002 及 2007 年,已有學者抽檢全國市場上的大米,均發現大約有 10% 樣本鎘超標。2011 年曾引起媒體的一輪報導,本通訊第 76 期亦有介紹,但最後不了了之。今年上半年,鎘米污染問題再次發酵,今次事件最後將會怎樣收科?
這一波鎘米事件
鎘米即是含重金屬鎘超標的大米。今一輪的鎘米風波,始於今年 2 月《南方日報》的一個調查報導,記者發現上萬噸湖南鎘米可能已經流入廣東市民的餐桌上。從報導中可見事涉各人,由米廠,到米商,到監管機構,都知道一直以來「湖南大米重金屬超標多多少少都有一點」,只是大家都心照不宣而已。
及後至 5 月,廣東省及廣州市多個政府部門抽檢當地大米及米製品,發現 0.7% 至 44.4% 樣本鎘超標,來源地主要是湖南,另外亦包括廣東、廣西、江西等地。
關香港人事?
事件曾一度令人聯想,會否引起國內人到香港搶購大米,但因大米是香港的法定儲備商品,沒有許可證進出口超過 15 公斤即屬違法,故此搶購潮並沒有真個出現。
不過,根據香港政府統計處的資料,2012 年香港入口的大米中,有 7.8% 來至中國(佔第三位),雖然與第一位的泰國(51.0%)及第二位的越南(34.8%)有一段距離,但換算起來,仍有差不多 55 萬港人正在食用中國米。而且,香港人還會進食不少米製品,如米粉、米線、腸粉、湯圓、稯、年糕、蘿蔔糕、……,以及粘米粉、糯米粉,當中不少產地就是中國。還有,2011 年香港居民到大陸旅行的總人次達到 7,280 萬,以廣東為目的地的佔了 94%。去旅行,難道全程自己帶食物?所以香港人亦一樣有機會受鎘米影響,所以咪話唔關你事!
對身體的危害
鎘屬致癌物質,長期攝入可引至腎衰竭、骨軟化、骨質疏鬆,並有可能出現日本上世紀 60 年代的「痛痛病」,病者全身疼痛,容易骨折,因此身軀縮短,骨骼畸形,嚴重時輕微活動或咳嗽都可以引致骨折,重病者長期臥床,日夜喊痛。
污染來源
專家估計,是農地及灌溉水受鎘污染,被稻米吸收了,便成鎘米。而鎘的來源很可能是農田附近的礦場、工廠含重金屬的廢水,另外,大量使用含鎘的磷肥亦可能增加泥土中的鎘,如果泥土偏酸亦會令土壤中的鎘更易為植物吸收;還有,部分雜交稻和超級稻品種對鎘的吸附能力特別強。
點收科?
王道正宗當然是全盤了解污染的廣度和深度,切查污染源,截停之餘,更要負責清理(如換土、鈍化泥土中的鎘、以耐鎘植物吸收等),對受影響農戶作出賠償;政府亦要好好規劃,重組污染農地的作物結構(例如改種園藝植物),重災區可能甚至要改變用途,還要不斷監測、持續追蹤(如種出來含鎘的植物的處理)。
這個答案差不多連讀過通識科的中學生都識答,但要落實卻殊不簡單。清理任務既艱巨,又複雜、耗時,而且污染源又往往與當地 GDP 以及權力架構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。說到最後,中國的環境問題,同時亦是體制問題,證諸往績,實在很難讓人樂觀。
治本不容易,那治標呢?已經檢出鎘超標的大米都去了那裡?根據傳媒的說法,輕度污染的鎘米按國標可以拿去作飼料或工業用。這個安排仍然讓人有疑慮,鎘會不會藉動物產品,再度進入人類食物鏈,影響人人體健康?還有,鎘米會否在風潮過後,又流出市場?這個先例可多著呢!如果流出的話,因為價格必然偏低,最有可能流去的,估計會是飯堂、低價食肆,或者加工廠(如米粉廠、啤酒廠之類)。
目前湖南米滯銷,減價都難以出貨,已經有米廠停產,亦有米農開始盤算拋荒稻田。湖南本是中國最大水稻產區,年產 2,600 多萬噸,佔全國總量 13%。不論是賣不出或減產,都足以令全國大米供銷失衡。目前已經有報導指東北米、入口米走俏,連有機米都多了人問津。估計,若情況持續,中國整體米價必然上升,甚至拉動國際米價上浮。到時,全球吃米的都會受到影響。
小結
鎘米事件,實在唔知點收科。作為一個普遍香港人,只有多作了解,以減少中招。同時,事件亦反映國內環境問題之嚴峻,礦業、工業、農業污染又怎會只流出一款鎘,其他重金屬亦一樣會影響人體健康,只是還未爆發。香港近年興起自耕熱,原來其來有自。
參考資料:
廣東省及廣州市多個政府部門於今年 5 月抽檢當地大米及米製品的結果通告,當中包括超標單位及品牌名單:16/5、18/5、18/5、22/5、23/5、24/5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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