因為最近政府的新界東北新方案,引來一輪是否應該收回粉嶺高球場來建屋的熱議。關心環境問題的朋友,可能都知道高球場出名不環保,在網路論壇上,亦不時有人拿周兆祥都反對高球場 來作證明。那高球場有多不環保?我們嘗試在此臚列它的「原罪」,同時看看國際高球界怎樣面對這些批評。
建場時破壞生態環境
一般一個 18 洞的標準高球場佔地 40~80 公頃,除非當地的天然植被就是草地,否則便要將原地的灌木、樹叢,甚至森林剷除,植入草坪,這當然對生態造成破壞,而且因為面積大,影響也大。即使之後會按景觀佈局移種樹木,但如果種的是外來品種,對當地生態的貢獻也很有限。以粉嶺高球場為例,場內種植了不少自澳洲引入的白千層,它的木質蒴果便不能為本地雀鳥或其他生物提供食物。
根據粉嶺香港高球場 的網頁介紹,他們第一個球場的土地是跟當地農夫商討而得(其餘兩個場無提),估計很可能是農地,那便不用砍樹了。對,農地上的樹木的確比較少,但香港農地一般不是平的,便是梯田,1911 年的農業,應該還是以種米為主吧,要將幾十公頃的稻田改為起伏有致的高球場(據說,高球場的樂趣就在於地形的起伏變化),仍需要不少挖掘填土工程,在大地長出青草之前,水土流失定不可免。
建成後耗用水、化肥和農藥
高爾夫球的起源地蘇格蘭四季小雨不斷、氣候適合牧草生長,草坪管理維護相對容易。但硬要在香港這個亞熱帶地方弄一大片整年都綠草如茵的場地(粉嶺高球場佔地 170 公頃),還要符合高球場對草坪養護的極高要求,那當然要耗用大量資源,化肥、農藥和水都少不了。
香港任何一位農夫都可以告訴你,農地在夏季只要丟荒一兩個月,野草就會長到連農夫自己都難辨田塊的地步。面對本地雜草的生命力,外來引進的草種(即使是符合球場要求的本地品種)便需要借助化肥農藥,才能在競爭中生存,以達至單一種植。
根據 Worldwatch Institute 的資料,每英畝農地平均每年使用 2.7 磅農藥,而高球場每年用 18 磅,是一般農地的 6.7 倍。這些化學物品還會污染地下水源,影響周邊環境。故此,北京自 2002 年起施行的《中華人民共和國水污染防治法》,便已經要求在生活飲用水地下水源防護區內,禁止新建高爾夫球場等大量使用農藥化肥的場所。
另外,香港氣候冬乾夏雨,86% 的雨水集中在 4 至 9 月的半年間,餘下的半年只有 14% 的降雨。故此,每年的秋冬季,制約植物生長的主要因素是水份,而非溫度(香港冬天不太冷!),要在秋冬季都保持草坪翠綠,便要耗用大量淡水。與灌木樹叢相比,草類的根淺,保水難,那種高低起伏的地形,令水份流失更快,故此需水更多,再加上用水管理不善,那浪費的水資源便更多。
根據前面 Worldwatch Institute 的資料,在泰國,一個高球場平均每天耗用 6,500 立方米的水,足夠讓 6 萬位泰國農村村民使用一天。即使是一些標榜負責任管理的高球場,都曾被發現灌溉用水比需要多 83%。
佔用大面積土地
土地是每個城市的寶貴資源,高球場佔用大面積的土地,只供少數人使用,與其他休閒康樂設施的人地比率相比,它不成比例地多。加上前面提及的種種環境問題,令高球場早已成位世界上不同社區的眾矢之的,反對、抗議,甚至破壞等都並不罕見,令全球的高球界不得不主動面對這些批評。
可持續發展高球
不論是美國高爾夫學會、國際高爾夫聯盟,還是 R & A (The Royal and Ancient Golf Club of St Andrews),都同意高爾夫球的未來,就看它能否達至可持續發展。人類正面對氣候變遷、淡水資源匮乏等問題,而各地社群對環境關注亦日高,高球場已不能不作變更。
其實,早在廿多卅年前,高球界已開始找尋出路,例如在已破壞的廢地(如舊礦場)上建場、選用耐旱、耐瘠、耐踐踏,可粗放管理的本土草種、讓草坪在旱季變枯(草只是休眠並非死去)、種植長小果的原生植物,為野生生物提供食物、採用生物方法防治病蟲害、回收並重用灌溉水以至灰水、建立氣象站以準確管理、用較輕的剪草機減少壓實土壤有利排水、經常邀請社區中的老人、學生或環境組織來參觀,增加溝通、建立生態友善標籤 等等,等等。
反觀香港高球會,他們不單只藉著歷史遺留的特權,以接近零成本獲得該片超大的土地,在他們的網頁內(公眾瀏覽部份),更未有片言隻語提及他們的可持續發展工作。可能是他們對這個國際潮流還未認真考慮,或者在土地零成本之下,他們無壓力要去關顧社會的要求,又或者他們做事比較低調,做了也不打算讓公眾知悉。
小結
政府表示會在今年內檢討私人遊樂場契約,希望政府在研究特權應否延續之外,更會從可持續的角度去考量續約與否,並且積極考慮將各種不可持續的場地收回作其他發展用途,以免浪費本地珍貴的土地資源之餘,更對周邊環境產生潛在威脅。
圖片來源:Wikipedia |